CoCo&Wesley的五口之家

自從「五口之家」成立後，和樂融融姊妹倆兒終於如願以償有了屬於自己的房間。可是，姊妹倆兒對可愛溫馨的兒童房的新鮮感，只有短短的一、兩個禮拜，蜜月期過後，她們又懷念起和媽媽窩在一張床上的幸福感。於是，開始想走回頭路，常常央求著：「媽咪，我們今天可不可以跟你睡？」然而，為了讓她們學習對自己的選擇負責，並考慮到應該培養孩子獨睡的能力，因此，我鮮少答應她們。不過，當Wesley出差時，若是姊妹倆兒有什麼狀況，我一個人半夜要往返兩個房間，同時照顧東東和倆姊妹，往往會捉襟見肘，而且影響彼此睡眠。為避免這樣的情況發生，「和媽咪睡」便成為爸比不在家的福利。

某次Wesley出差，姊妹倆兒照舊與我同睡。隔天清晨，我輕手輕腳地先起身為孩子們準備早餐，等一切備妥，回到房間正要叫醒樂樂時，映入眼簾的又是一個令我動容的畫面。不知何時，睡在我身旁的東東，竟轉身趴睡在樂樂身上。那小胖豬壓在我胸口時尚且會讓我難以呼吸，更何況是比我瘦小的樂樂！但不知怎麼地，樂樂卻依然含笑安睡，絲毫沒有不適或難耐的感覺。突然間，我竟捨不得喚醒樂樂，而且深怕一個不小心，會擾亂了眼前這動人的靜謐，甚至貪婪的希望，時間能在此刻佇足，讓我慢慢地感受這一份溫馨。

我不禁心想，是什麼樣的情感，可以讓樂樂如此甘願地承受那本是她「無法負荷的重」？又是什麼樣的情感，能讓東東像睡在媽媽懷裡般，安然地依偎在姊姊胸前？是因為「長女如母」的責任感，使樂樂甘之如飴？是因為很信任姊姊，所以東東才會在姊姊身上找到安全感？我不知道，但可以確定的是，她/他很愛、很愛他/她！




以前總是被姊姊疼愛著、拿著姊姊給的零用錢的蓉蓉，在升格當了姊姊之後，也開始有樣學樣地照顧起弟弟。不過，她畢竟年紀較小，大部分看護弟弟的重責大任我們都還是交給樂樂，這讓蓉蓉有點兒不是滋味。因此，她總是很想證明自己也有「能力」，像姊姊一樣肩負起照料弟弟的工作。

其實，她已經是個很棒的姊姊，經常幫我拿東西給東東，為東東講故事，帶東東去洗手，教東東吃飯，或是在我忙碌時陪東東玩，幾乎姊姊會做的事，她都能做了。但是，對於我們允許樂樂抱東東，卻以她力氣不夠為由，阻止她如法炮製，似乎一直讓她耿耿於懷。就在她上幼稚園後的那個冬天，某個晚上，她突然興高采烈地跑來跟我說：「媽咪，我可以抱得動東東了耶！」然後，便在我面前一把抱起了那隻只比她矮一個頭的小胖豬。臉上堆滿了笑容的她，彷彿是在宣示：「姊姊能做的，我也都做得到了！」看到抱人的與被抱的兩個人開心得連眉毛都會笑，我也忍不住嘴角上揚，打從心底替蓉蓉高興:「她也可以全然肩負起照顧弟弟的使命了。」

我不禁心想，是什麼樣的念頭，讓蓉蓉渴望著擁有照顧弟弟的能力？而又是什麼樣的力量，能讓不到五歲的蓉蓉面不改色地抱起東東？只是單純地想和姊姊一樣嗎？或者，這一切全是出於她喜愛弟弟的一份心意呢？我不知道，不過，我可以確定，她真的很愛、很愛他！




看著東東的成長，我真的覺得他很幸福，不是因為他是么兒或獨子，而是因為他有兩個很愛、很愛他的姊姊。從哄他，幫他沖奶、換尿布，牽他上下樓梯，餵他吃飯喝湯，到為他花零用錢在合作社買車車送他（樂樂），以及將自己辛苦集到的兔子拿去為他換車車（蓉蓉），這一切的一切，都不得不讓人讚嘆手足之情的美好。




我想，孩子們之間這樣的互動，是最自然、毫無造作的，是上天賜予他們最純真的情感。很高興，他們從小就能大衾長枕地同睡一床，慷慨無私地分享各種美食甜點，謙恭禮讓地共享生活中的玩具物品，懂得獨樂樂不若與人樂樂的真諦。期盼他們三人能延續這樣的「姊友弟恭」，在這互相關愛的氛圍下成長，讓彼此成為自己生命中不可或缺的要角。




我相信，東東也深切地感受到了姊姊們對他的愛，因而也開始懂得以愛相待。不然他不會在我為樂樂送午餐時，堅持要自己拿姊姊的餐袋，然後親手交給姊姊，並給姊姊一個大大的擁抱，才願意依依不捨地揮手道別；不然他不會在接蓉蓉放學時，一踏進校門看到蓉蓉就飛奔上前，緊緊地抱著姊姊又親又跳，彷彿在傳達一天不見的思念；不然他不會在自己想吃餅乾時，不忘順便幫兩個姊姊各拿一包餅乾，送到她們面前，即使姊姊可能不想吃，他也不會省下這樣的心意；不然他不會在任何場合看不到姊姊時，便擔心焦慮地問:「媽咪，姊姊勒?」而在目光尋找到姊姊後，又露出釋然安心的笑容。

我曾經暗自思忖著：「這三個孩子之間的手足之情，是如何產生，又是如何蔓延的？是樂樂和蓉蓉因潛藏在基因中那份無法分割的血緣之情，先愛上東東，繼而東東感受到姊姊對他的呵護備至，關懷有加，才以相對的愛做回應？還是東東內心純真善良的天性，讓他對姊姊們產生印痕作用，先愛上姊姊們，然後姊姊們才因被愛與被信任，而回饋給他更多的愛呢？對他們彼此而言，對方到底是『我愛的』，還是『愛我的』呢？抑或是兩種情感同時存在，互相加乘呢？」我想，我是庸人自擾吧！這個問題應該沒有確切的答案，而答案為何，其實也無關緊要，因為，對現在的三寶們來說，他們是彼此關愛，相互依賴的，這才是最重要的，不是嗎？就讓他們彼此成為自己的「我愛的」與「愛我的」吧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