CoCo&Wesley的五口之家

有人說:「小孩是天生的詩人」，我想，那應該是因為，他們擁有一雙能透視事物真相，明亮清澈的眼睛，和一顆不受紅塵俗事煩擾，純潔無瑕的心。因此，他們百無禁忌，直接透過語言或文字，反映投射在他們眼底的影像，表達觸動他們心弦的感受，那樣的天籟，彷彿在傳遞著上帝的聲音。

三寶們偶爾也會有驚人之語，有時逗趣的令人哭笑不得，有時又貼切的令人拍案叫絕。記下幾則經典的童言童語，待將來與孩子們共同回味～



樂樂五歲多的某個晚上，Wesley在幫她洗澡、洗頭時，不知道她從哪裡獲得的靈感，竟然看著自己烏黑亮麗的長髮說：「我的頭髮好黑、好亮，跟蟑螂的翅膀一樣，好漂亮喔! 」天啊！這小妮子怎麼會用我最害怕的動物來形容自己的頭髮呢？不過，這也成為我們家茶餘飯後經常聊起的笑話，孩子天馬行空的想像力，真的是無遠弗屆啊！可見，蟑螂在她心目中並不可怕，我對蟑螂的恐懼與那一聲聲的尖叫，並沒有在她心中留下印痕，這應該是值得我慶幸的事吧！

除了那令人匪夷所思的「蟑螂翅膀」譬喻法外，樂樂還說過另一個讓人傻眼，卻又充滿童真的話語。某次她在上廁所時，不但大了便，也尿了尿，於是，她便有所領悟地唱著：「大便的朋友是尿尿，尿尿的好朋友是大便！」雖然當場令我無言以對，但細細想來，她用「朋友」關係來形容這兩種身體排出的廢物，似乎也合情合理。只要不加入大人世俗有色的眼光，單純地欣賞她們的用字遣詞和聯想力，不難發現，孩子們真的是充滿創造力。

當年，樂樂念的幼稚園是離我們家較遠的公托，因此，我和Wesley都是趁著上班時開車順道送她上學。她念大班的某天早上，我們一如往常送她去上學，停車等紅綠燈時，她透過車窗若有所思地仰望著天空，然後突然心領神會地說：「媽咪，天上的白雲在排隊耶！他們應該是要去拜訪太陽先生吧！」接著又說：「他們應該有雲老師帶隊，不然會迷路的。」聽到她這麼說，我也忍不住抬頭看，想像著她看到的畫面，而腦海中則出現了一幅繪本的圖樣。心想，也許有一天，我可以借用孩子的想像力，為他們寫出一本童書。

以前我還是職業婦女時，偶爾會因為家中的突發狀況而必須帶樂樂去上班。某次我帶她去上班，她在上完廁所擦屁屁時發現，我們辦公室用的衛生紙上有花的圖案，便驚訝地說：「媽咪，這衛生紙上有花耶！」我想告訴她，這和舒潔拉拉衛生紙一樣，因為牌子的關係所以印上了花，就解釋說：「是啊！這是『五月花』的衛生紙。」沒想到她卻驚奇地說：「那～五個月後它會開花囉！然後我就變成香屁屁了。」哈哈哈～這是什麼邏輯啊？不過，這就是孩子，想法直接，聯想力豐富，彷彿沒有思緒枯竭的問題。難怪畢卡索終其一生都在追求如何畫得像個孩子，因為他們才真正擁有取之不盡，用之不竭的創造力和想像力！



去年搬出娘家後，為了繼續照顧關懷年邁的父親，我們還是常帶著孩子們回娘家走動。某個夏日午後，我帶著孩子們探望過公公，走在回家的路上，蓉蓉突然拉拉我的手說：「媽咪，衣服在跳舞耶！」我回頭順著她小手指的方向望去，原來旁邊一樓的人家，將衣服晾在外面的屋簷，一陣風吹來，衣服便隨風擺動了。我笑盈盈地回答蓉蓉：「真的耶！衣服跟著風在跳舞呢！」沒想到一旁的樂樂也不甘示弱地說：「如果是我，我會說『衣服在飛舞』！」聽到樂樂這句話，讓我的眼睛為之一亮，讚賞地看著她：「哇～你形容得真好！用『飛舞』感覺更輕盈、更貼切，而且讓人感受到風的吹拂。」沒想到，一個簡單的景象，在孩子的眼中竟能呈現出如此精彩生動的畫面。聽著姊妹倆兒的兒語，我彷彿墜入了童話世界，欣賞到一件擬人的衣服隨風搖曳、婀娜多姿的體態。

三寶們雖然大部分的時間都十分相親相愛，但是偶爾也會有口角、挑釁的狀況發生。「和樂融融」兩姊妹雖然是同一對父母所生，但姊妹倆兒卻性格迥異，這可以從她們面對喜愛的食物的態度看出端倪。樂樂喜歡慢慢享受，所以有時會將喜愛的食物分多次品嘗，而蓉蓉則喜歡及時行樂，所以通常會一口氣吃完。某次，姊妹倆兒同時拿到可口的小點心，蓉蓉當場便吃得精光，但樂樂卻只吃一點兒，剩下的則放入冰箱。後來，當樂樂再度拿出來食用時，便向一旁的蓉蓉炫耀：「你看，我還有OO可以吃！」蓉蓉沒多說什麼，可是樂樂卻繼續尋事生非，逼得蓉蓉氣呼呼地說：「你的意思是，你比較幸福，我比較可憐囉!」聽到小妮子這天外飛來的一筆，讓我和Wesley頓時狂笑不已。孩子就是這麼的純真，對她們而言，能吃到喜愛的食物，就是一種「幸福」了。

五歲的蓉蓉，許多生活上的事物大多已能自己處理。不過，好強的她，即使遇到可能能力不及的事，她也會努力地「自己來」。有鑑於塑膠製品成分對人體的危害，我將家中原本使用的塑膠冷水壺全都換成玻璃製品，因此，相較於之前的塑膠壺，玻璃壺的重量明顯沉重許多。通常水壺裡水較多時，蓉蓉都會請我或姊姊協助倒水，但是有一次，不知怎麼地，她卻自己倒了，結果一個不小心就灑了一地。通常這種情況，我是不會責罵孩子的，只會請他們拿抹布自己處理乾淨。不過，這天她在擦地板時，竟說出了一句很有哲理的話：「媽咪，我覺得『地板是水的天堂』耶！」不明就裡的我「蛤！」了一聲，她便接著解釋道：「因為，水掉到地板上就死掉啦！不就上天堂了。」嗯～這樣的邏輯真有趣。我想，她可能還不瞭解何謂「死」，只覺得沒有了、不見了，或是不能吃了、不能用了就是「死掉了」吧！

前陣子，我的眼鏡架的鼻墊莫名其妙地斷了。雖然那副眼鏡已經戴了好多年（我和Wesley同時配的，但他已經換了2、3副），就算換一副也無妨，但總覺得既然還能用就不要浪費物資，留下鏡片換個鏡架就好。由於這型號的鏡架已經年代久遠，連鎖眼鏡行調不到貨，只好請廠商查看是否還有庫存。因此，在等待期間，我就暫時戴隱形眼鏡。可是，不常戴隱形眼鏡的我，實在無法長時間配戴隱形眼鏡，幸好我的度數不深，所以即使不戴眼鏡還是可以看到稍微模糊的世界。某天早晨，剛起床的我尚未佩戴隱形眼鏡，所以當孩子們通報有蚊子時，我便喚Wesley過來協尋並處理。看到這種狀況的蓉蓉，竟有感而發地說:「媽咪，『爸比好像你的放大鏡』喔！」是啊！一點兒也沒錯，那陣子凡是需要看清楚的，我都得靠Wesley幫忙，只是沒料到她竟能將這事和放大鏡聯想在一起，著實令人訝異啊！



至於東東，現在他對許多事物的認知愈來愈完善，因而言語對話也愈來愈有趣。

前陣子三寶們常在家跳床，結果一不小心，竟把我珍愛的骨董床的梁架跳斷了（那是當年我爸爸和媽媽結婚時買的新床，後來我和Wesley搬回娘家，爸爸就給我們用。），而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是蓉蓉（蓉蓉正在跳時，斷了！）。結果，Wesley下班回家後，東東便去告狀：「蓉蓉把床跳壞了，不是我喔!　」當場讓Wesley捧腹大笑。

已經會用「比較」來描述事物的他，有一次和樂樂對話時說：「你的手比較大，我的手比較小。」樂樂聽到東東這樣說有點兒驚訝，便想再次確認：「對～我的手比較大，那你的手呢？」東東滿臉疑惑地伸出手說：「在這裡啊！」結果，又是一陣哄堂大笑。

東東對於一些事物關係的連結，已日趨明瞭，因此，當聽到樂樂突然「哈啾！」一聲，打了個噴嚏時，他便轉頭老成地對姊姊說：「你去穿衣服！」我想，這應該是學我的吧！

東東可能看到姊姊們在爭執後，常會跑來跟我打小報告。於是，當他和姊姊們吵架後，也會來跟我說姊姊們的不是：「媽咪，姊姊剛才打我，...你去罵她！」若姊姊辯解，他還會說：「明明就是你！」真是人小鬼大。

他也是個窩心的孩子，每當我幫他買了他喜愛的玩具或食物，他都會撒嬌地抱著我說：「媽咪，謝謝你幫我買這個！」有時這小子的小嘴跟吃了蜜糖似的，說出來的話會讓人甜到心坎兒裡。

有時他也會因無法精確地用字而讓人啼笑皆非，就像我常提醒他：「不要拿太多玩具出來玩，一次拿一個就好。」而他卻總會要求：「你幫我拿『太多』！」而當他拿到蓉蓉在幼稚園用的大剪刀，誤以為是他平常使用的小剪刀時（兩把剪刀樣式、顏色相同，大小不同），便天真地說；「哇～剪刀長高了耶！」真是令人莞爾。

兩歲以前的東東，非常介意我關門洗澡，即使我出聲讓他知道我在裡面，但他似乎看不到我就不安心，於是，我只好「留個安心的縫」給他。某天他發現我又去洗澡，便急急忙忙地跑到浴室門前，探看我是否有關門。當他單手推開浴室的門，知道我依舊留了隙縫給他，才安心地將大開的門稍微掩上。忽然間，他好像發現新大陸般，用驚奇地口吻說:「媽咪身上在下雨耶!」聽到他這樣的聯想，我不禁又讚嘆上天賜予孩子的天賦。

前幾天，他甚至說出和姊姊們一樣有深度的話。那天早晨，我們一家五口坐在餐桌上愉快地吃早餐，孩子們吃的是當天買的新鮮麵包，而Wesley則是吃從冰箱裡拿出來的隔夜麵包。由於Wesley誇張地賣弄說：「這麵包冰冰涼涼的，好好吃喔！」以至於挑動了東東的好奇心，讓他直嚷著：「給我吃一口！」吃完後，他露出滿意的笑容，並語出驚人地說：「哇～好涼快喔！我的嘴巴在吹冷氣耶！」逗得我們差點兒笑破肚皮。

有時真的不得不佩服孩子們的聯想力，而這樣的天賦，應該每個人都有，但我們卻在成長的過程中，因為某些外在因素漸漸磨損、消耗殆盡。因此，我期許自己能殫精竭力，為孩子捍衛並保存這珍貴的天賦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