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看著孩子成長,是件快樂的事。但是,隨著孩子對自己身體主控能力的提高,相對地,做為父母的我們擔心也就增加了。從寶寶會轉頭、抬頭、微笑、手舞足蹈,到咿咿啊啊、轉身、翻身、翻滾、爬行,這一連串的成長,無一不牽動著我們的心,讓我們歡喜、讓我們憂。歡喜的是,寶寶日益茁壯了,而憂的是,只要我們稍不留神,初生之犢不畏虎的寶寶就很可能發生危險或意外。




根據照顧前面兩個姊姊的經驗,寶寶會翻身後,將面臨的第一個提心吊膽的挑戰便是「滾下床」。雖然,老人家常說:「小孩要摔才會長大」,可是,「砰!」的那一聲巨響,不但撞在寶寶的身上,同時也敲在我們的心上,寶寶身上有多痛,我們的心就有多自責。

為了不讓這樣的意外發生,以前我都會在熟睡的寶寶身邊放一個L型抱枕,以免我不在時寶寶睡醒後翻身滾下床。不過,偶爾還是會有事與願違的狀況發生,這時也只能亡羊補牢幫寶寶冰敷消腫。每當看到寶寶頭上的瘀青,便會禁不住再次責怪自己的粗心大意,彷彿要等瘀青消失才能讓我淌血的心癒合。




然而,東東的滾下床意外,卻給了我不同的省思與想法。以前看護樂樂和蓉蓉時,我發現她們即使醒來後安然地躺在床上,也會因好奇而爬上L型抱枕觀看床下的事物,因此,只要一個不小心就會連同抱枕一起倒栽蔥跌落床下。現在,我當了全職媽媽便有更充裕的時間陪伴東東,無意間我觀察到,東東有了滾下床的慘痛經驗後,每當他爬到床邊就會格外謹慎小心(沒有抱枕的情況下),似乎知道再向前就會摔得鼻青臉腫,因而絕不敢越雷池一步。這情景猶如當頭棒喝,讓我不禁想到之前樂樂和蓉蓉之所以常滾下床,極可能是因為那L型抱枕阻礙了她們認清周遭環境的視線,以至於無法察覺到自己已來到床緣,終至意外發生。本以為是善意的保護,沒想到卻反而讓她們身陷危險之中,這真是始料未及的。

為此,我不再自作聰明地將抱枕放在東東身邊,好讓他可以清楚地「看見危險」,並本能地使自己遠離危險。果然,相較於兩個姊姊,東東不慎跌落床的次數明顯減少許多,偶發幾次跌落床的意外都是東東在背對床緣的狀況下發生,由此可知,當寶寶看得見危險時,他是懂得自我保護的。




除了滾下床的狀況,「燙傷」也是懵懂的孩童常發生的意外之一。不知道為什麼,我們家的小孩各個都是「快手」,總有本事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抓取手能觸及的任何東西,這舉動若發生在餐桌上,往往會讓人捏一把冷汗,因此,我只能不厭其煩地跟孩子說:「這個燙燙不能摸喔!」不過成效不大,他們多半依然故我。還記得樂樂一歲多時,某天她又頑皮地想在餐桌上抓東西,我靈機一動主動抓著她的小手輕碰微燙的麵碗,並問她:「有沒有燙燙?」只見她睜著杏眼一臉吃驚的表情,這下不但滿足了她的好奇心,也達到了我的嚇阻目的,因為此後只要我說:「嗯~燙燙喔!」她便不敢再恣意地伸手觸摸,似乎領悟到我所謂「燙燙」的意思了。




除了讓孩子認識具體的危險外,也要讓他們了解「有害健康的行為」這種抽象的危險對身體所造成的傷害。

在我們家,除了平常嚴格控管糖果的攝取量外,一旦感冒咳嗽更是絕對禁止吃甜食以免生痰。樂樂念幼稚園時,曾經有一次感冒咳嗽,我帶她到校後便請老師注意她的飲食,老師不假思索地說:「你放心,樂樂很棒都會遵守跟媽媽的約定喔!」殊不知這是她曾得到教訓的結果。話說,某天一早起床聽到她咳了好幾聲,直覺她有感冒的前兆就交代她不要吃糖,怎料小妮子堅稱她只是嗆到沒有感冒還是吵著要吃糖,既然她不採納我的「建議」,只好「尊重」她的決定-讓她吃一顆糖。結果,也不知道是病程的關係,抑或是老天爺知道我用心良苦,當天下午她就開始喉嚨不舒服一直咳嗽,我見狀並未落井下石,而是再次苦口婆心地勸戒。那次之後,只要她稍有流鼻水或咳嗽症狀,不消我多費唇舌,無論誰給她糖她都會很堅決地說:「謝謝,我感冒了不能吃糖!」蓉蓉也有類似的經驗,所以現在她感冒時都會自言自語地說:「咳嗽不能吃糖~就算不咳了也要觀察幾天,確定沒有再咳才可以吃...」




前兩個月,在親子天下雜誌閱讀到一篇關於兒童遊戲場安全的文章-「安全遊戲場」安全嗎?讓我連想到近年來在德國幼兒教育中盛行的「殘酷教育」,德國人認為,孩子是一顆種子,應該要讓他們在自然的環境下成長,不可以過度控制,要給他們充分的自由和發展的空間,也不應該過度保護,與其讓他們在長大後面對挫折時徬徨無助,不如從小就跌跌撞撞,磨練出面對人生的勇氣和本事。

我想,在面對「危險」的洪流時,一昧地用的圍堵方式-過度保護,可能會釀成更大的災害,倒不如學習的疏導方式,適度地讓孩子體驗傷痛,從經驗教訓中學習自我保護。樂樂學直排輪時,教練最先教的不是如何起步,而是如何跌倒,只有在了解認識危險後,才能知道如何保護自己,也才能在安全的狀況下學習成長。

我相信,在東東柔軟的身體內,包裹著的是一顆堅毅的心,我不必為他排除危險,只需要在一旁靜靜支持陪伴,當他跌倒受傷時,給他即時的撫慰與鼓勵,唯有如此,他才能真正長成一棵堅強、有擔當、無懼風雨困境的「大樹」。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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